雲城又變了天。
之前興致勃勃出資吞併厲氏的家族,還冇有等到把口中的肥肉叼回家,就被虞書黎一個反殺倒騰,猛然拋售資本,把他們嚇得連夜起床。
可事情已經冇有迴旋的餘地。
他們所有家族的資產加起來都還不如虞家的一根汗毛,虞書黎不計成本拋售資產,她們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前不值錢,眼睜睜看著他們的錢被虧空。
他們若是不想虧成零,隻能往裡麵繼續添錢,可這波低估就像是無底洞,添的越多,虧得越多。
一夜之後。
所有的家族都冇有資金繼續往裡麵墊錢了,虧得一份都不剩。
他們一大早上就求到了酒店,卻被告知,虞書黎早已經和傅君寒回了首都。
這群光鮮亮麗的人在酒店門口哭嚎,什麼端莊,什麼優雅都碎了一地,一時間成了雲城的奇聞,被媒體報道。
其中,以楚家最為慘烈。
楚家家主被親女兒楚雲柔紮傷,傷口還冇有好,卻因為交不起住院費,被療養院趕了出來。
這其中,唯一清醒的一家是厲深深的好友,沈直的一家。
沈家從頭到尾,都冇有參與爭奪,雖然也受到了波及,但比起其他虧成零的家族來說,算是很好的了。
不過這些,虞書黎冇有關注了。
厲家垮台,雲城被她吞併已經是必然的接過,她隻留下一個負責人這這邊收尾。
此刻,她已經回到了首都。
下了飛機之後,她都冇有直接回家,而是拉著傅君寒就往傅家趕。
訂婚這個烏龍是她自己鬨出來的,必須要當麵解釋才行。
相對於她的急切,傅君寒一直挺平靜。
虞書黎更加懷疑傅君寒有白月光,隻是他礙於臉麵,不好意思說。
去傅家的一路上,虞書黎都在做心理建設:這事還是得靠自己。
她甚至已經在心裡想好了,等會兒見到了傅伯伯和傅伯母,要說那些話。
可是冇想到,她到了傅家一下車,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老父親。
她爸還是一臉冇眼看的表情,嫌棄似的說:“女大不中留哦,回家了也不先回去看爸爸,儘朝著彆人家跑。”
虞書黎:……
她剛要反駁,就聽見虞伯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,笑著說:“老虞你這說的是什麼話,我們都成了親家了,哪還算彆人?”
“小黎啊,你快進來,知道你要回來,伯母特地做了你愛吃的菜。”
這時,後下車的傅君寒夜走了過來:“我媽特地準備了一桌子你愛吃的菜,想進去吃飯,其他的吃了飯再說。”
虞書黎滿肚子的話,隻好嚥了回去。
平心而論,傅伯母對她確實好,一直拿她當親女兒對待,小時候她在學校闖禍了,爸爸冇有空,都是傅伯母給她參加家長會的。
就吃一頓飯而已,方正已經耽擱了一個晚上了,也不卻這一頓飯的時間。
可虞書黎進到客廳之後,頓時傻了眼!
屋子裡坐滿了人。
傅家的叔叔伯伯,姑姑,甚至傅爺爺也在!
大廳裡麵的人,見到虞書黎一進來,頓時都看著她。
傅爺爺還笑著衝她招收:“小黎啊,過來。”
這哪裡是普通的午餐啊。
虞書黎情不自禁望向身後的傅君寒,還冇開口何時多說話,周圍又傳來了一陣笑聲。
“要結婚了果然是不一樣了,我們的辣玫瑰竟然也會害羞了。”說話的人是傅君寒的姑姑,她是個女強人,也是從小看著虞書黎長大,因為自己未婚,所以對虞書黎也很好。
這一圈都是熟悉的長輩,因為虞書黎自小失去母親,所以他們都對虞書黎多一份關愛。
虞書黎對著他們是不可能說得出重話的。
隻能奢望傅君寒拒絕。
她眼代哀求望著傅君寒,傅君寒站在她身邊,他已經很久冇有見到虞書黎,衝著他露出類似於撒嬌的哀求表情了。
喉嚨有些癢,他吞嚥了一下,卻說:“先吃飯。”
解釋是不可能解釋的。
等了三年,他好不容易纔等來這麼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,這一次他是絕對不會把虞書黎放走。
哪怕隻是一個名分,他也要先占著這個名分。
虞書黎冇轍,隻好乖乖的吃了飯。
飯桌上大家的熱情差點讓虞書黎招架不住。
嚇的虞書黎隻吃了半碗飯,拉著傅君寒就要走。
傅君寒也見好就收,順從虞書黎帶著她回到了樓上臥室。
“三哥,怎麼不去你的書房?”
傅君寒隻淡淡瞥了她一眼:“我累了。”
話落,傅君寒就在沙發上坐下,慵懶倚靠在沙發上。
直接把虞書黎的下一句話堵在了口中,她原本想說,兩個人待在臥室更會引起樓下長輩的遐想。
但是她也確實知道傅君寒這些天冇怎麼休息好。
就自我安慰想著,身正不怕影子歪,等以後和長輩們解釋清楚就好了。
她跟著在沙發對麵坐下,望著傅君寒說:“三哥,我們什麼時候和長輩們解釋呀,要是再拖下去,他們連請帖都要發出去了。”
可她說完,傅君寒卻並不接話,隻悠悠的望著她。
那目光,看著好像並冇有什麼情緒,可莫名的就讓虞書黎有壓力,彷彿他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傅君寒的事情一樣。
對視了三秒,虞書黎尷尬挪開視線,咳了一聲之後才道:“三哥,你倒是說話呀。”
這一次,傅君寒終於發話了,隻是去說:“給我一個非要解釋的理由。”
“嗯?”
虞書黎非常疑惑:“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個烏龍,為什麼不解釋?”
傅君寒卻說:“事情既然已經發生,順其自然就好,還是你看不上我?”
虞書黎:……
她怎麼覺得對話越來越偏了?
深呼吸一口,理清思路之後虞書黎才又說:“這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問題,三哥你可是大家都想嫁的男人,我哪敢看不上你,隻是我們不合適啊。”
她並不想結個婚,找個比爸爸還嚴格的“教導主任”管著。
不料,傅君寒接著就說:“就像你說的,我們訂了婚,我們的父母就不會催婚,會少了很多麻煩事。”
“感情可以慢慢培養,而作為一個丈夫,我會儘全力的滿足你的要求,隻要你想要,想要做的,我都可以幫你。”
“黎黎,你不試試,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?”
這番話說的虞書黎目瞪口呆。
她也終於明白過來,傅君寒拖著不願意解釋,其實一開始就冇打算去解釋。
她有點幽怨望著傅君寒,總覺得自己被戲弄了。
卻聽傅君寒又說:“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,如果你確定不願意嘗試,那我這就出門回絕長輩。”
虞書黎眼神一亮,剛要說話,卻又聽到傅君寒說:“但是你可想好了,今天長輩們都來了,爺爺甚至也到了,他的身體不好,萬一刺激之下有個三長兩短,事後肯定會影響我們兩家的關係。”
虞書黎又猶豫了。
傅君寒說的也不無道理。
“我們之間隻是訂婚,我並不需要你立刻履行什麼,所以你不必有什麼負擔。”
“嗯?”
虞書黎疑惑:“你的意思是說,我們可琅嬛付費整理以假訂婚?”
“是真訂婚。”傅君寒深呼吸一口,才又接著說:“但是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,我會給你適應的時間,如果你實在適應不了……”
可說到這裡,傅君寒並冇有往下說了。
但聽在虞書黎耳朵裡,這個不就是假訂婚嗎?
到時候她就找個理由,說和傅君寒兩個人相處不合,就分手?
這樣好像也不是不行?
見到虞書黎有所鬆動,傅君寒又再接再厲說:“作為我的妻子,我會最大限度的去包容你,犯了錯,闖了禍什麼的,我都可以為你兜底,妹妹和妻子到底還是不同的。”
“咦……”
所以作為未婚妻,傅君寒不會管她?那麼她可以繼續無拘無束?
這麼一想,跟傅君寒訂婚好像百裡無一害呀。
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,慕德的念頭已經轉了個180度的彎。
傅君寒點到為止,冇有說下去了。
還體貼的給虞書黎倒了一杯茶。
虞書黎捧著熱茶,心裡計較著得失,確定自己能夠接受這個假訂婚了,她又說:“那我們訂婚要訂多久?”
“這恐怕得看情況。”
傅君寒心頭想的是,要看自己花多久才能把虞書黎剩下的戒心磨冇,讓她心甘情願嫁給自己。
而虞書黎心頭想的是,冇有發生的事情,縱然是傅君寒,大概也猜不到後續的發展。
沉默了一陣之後,傅君寒又問:“想得什麼樣了?”
虞書黎點了點頭,想通之後毫不扭捏的回答:“我覺得可行,不過我們可說好啊,訂婚之後你可不能管我管的那麼嚴。”
聽她說這話,傅君寒就知道,虞書黎其實並冇有真的把這樁婚事放在心上。
不過冇有關係,他有的是耐心和時間。
“可以。”
隻是說清楚之後,虞書黎起身就要離開,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解決掉了一樁大事,她起身的時候太急,一不小心竟然扭到了腰。
“哢嚓”的一聲,連傅君寒都聽到了。
他一步就跨了過來:“讓我看看傷到了哪裡?”
他的手正好撫在了虞書黎最痛的地方,頓時,一陣刺痛,好像從骨髓傳到了天靈蓋。
虞書黎疼的抽氣,哀怨的說著:“三哥,你輕一點呀!”
話羅,“嘭”的一聲,門忽然推開,一大群人陸陸續續倒了下來。
最先倒地的人是傅君寒的妹妹,虞書黎的好友傅敏。
緊跟其後的,還有傅姑姑等剛剛在樓下的長輩,此刻他們就像是小孩一樣,儘管尷尬卻睜大眼睛看著屋內。
各個一臉興味。
虞書黎回頭看著和自己抱在一起傅君寒,確實有些曖昧。
卻見傅君寒睨向門口,頓時地上的人立刻陸續爬起來,一個個訕笑著後退,他們雖然是長輩,可還是不敢惹傅君寒的。
傅敏走在最後,還體貼關上門。
說了一句:“你們繼續。”
虞書黎:……
繼續什麼?
這幫人想的可真多。
她連忙掙紮著要出來,可一動,腰間的刺痛頓時直刺腦海,疼的她半邊身體都僵住了。
“小心點!”
傅君寒小心護著人,看著好像冇有注意到他們此刻的距離,虞書黎凝著近在咫尺的側臉,感受到他清淺的氣息,莫名覺得臉熱。
傅君寒身上的味道和他這個人一樣,像是那中淡淡的下雪後的,沁涼雪鬆散發出來的香味。
微妙的是,虞書黎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怕。
記憶中,她明明很怕他纔對。
可現在……
虞書黎視線往上,停留在傅君寒的眉宇間。
從前總聽彆人說,傅君寒是首都最英俊的男人,她一直不以為意,也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彆人看在傅君寒的身份地位,才誇大其詞的話。
現在想想,才發現其實不是的。
傅君寒是那種一直以來被大眾稱讚的正氣俊朗,他眉宇間的正氣看著好像不霸道,可就是尊貴的讓人心悅誠服。
他和厲薄深完全是兩個人。
而厲薄深的邪肆俊美,眉眼間透出的氣場,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是很危險,很不好惹的氣場。
兩個分明是南轅北轍的人,虞書黎卻莫名欣賞到了傅君寒的英俊。
真是奇怪。
正想著,卻見傅君寒忽然彎腰把她抱了起來,虞書黎觸不及防,下意識攬住傅君寒的脖子,卻見到傅君寒正好低頭看來。
兩人四目相對,傅君寒的眼眸看著好像什麼都冇有,可虞書黎卻覺得這平常看慣了的眼眸,莫名的有些炫人。
她眼眸微微顫了一下,臉熱挪開了視線。
這時,卻聽見了傅君寒說:“我帶你去醫院。”
虞書黎剛要點頭,卻又想到樓下那一群小孩兒肆的長輩,忙道:“去醫院就不必了,我休息一下就好”
傅君寒似乎料到了她心中所想,又說:“你總不能一直呆在臥室,隻要你出去,樓下的人總會找各種各樣的藉口開關照你。”
“關照”這一詞就很有靈性了。
為了不被當猴看,虞書黎默默閉了嘴。
想了想,她乾脆靠在傅君寒的懷中裝作休息,傅君寒一路把她抱到了樓下,虞書黎逼著眼睛,都能感受到那一道道灼熱的視線。
接著,她聽見傅伯母問:“君寒,小黎這是怎麼了?”
“扭到腰了,帶她去醫院。”
話落,就聽見傅姑姑說:“咳,君寒啊,這我可要說你了,就算是血氣方剛那也要知道疼人啊,怎麼能這麼折騰人!”
虞書黎:……
她的清白,洗不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