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月睜開眼,已經是次日一早。環顧周圍,每一件東西,對於薑月而言,似乎都是擁有了不同的意義。“原來,你在這裡……”她輕聲道。“怎麼了?”
這時候,裴衍從門外走進來,道:“餓了吧?起來吃飯吧。”
薑月輕輕點頭,起床洗漱了一般,似乎一切依舊風平浪靜。“你說,如果一個人在做夢,怎樣才能醒過來?”
坐在餐桌前,薑月卻是忽然問道。見裴衍臉色微變,她隻是一笑,道:“我隻是好奇而已。”
“知道自己在夢中。”
裴衍微微沉吟,道:“我看過一個電影,說是利用與現實不相符的反常情況,來向自己證明這是夢境。”
聞言,薑月微微頷首,道:“我也看過。”
頓了頓,她繼續道:“似乎,我所知道的一切,你都會知道。”
“什麼?”
裴衍一怔,遲疑著道:“也許是因為我們在一起太久了吧。”
“或許是吧。”
薑月微微頷首,繼續道:“那麼,如果這個夢境,或者說虛幻的世界,是有意識的呢?”
見到裴衍神色變化,薑月繼續道:“如果它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,對應著去修改其中的規則,利用我自己的潛意識,來補足其中的缺陷。”
“比如說,世界上不存在永動機,這一點是我所認可的,所以在這裡也不會出現那種東西。”
“再比如說,我從未去過你的公司,但如果我要去,那裡一定是我在某個地方見過的,對嗎?”
薑月的語氣加快了幾分。“皎皎,你……”裴衍臉色更加難看。“如果有這一切之中,存在著某種缺陷,也可以用我的病來解釋。”
薑月卻是隻自顧自的說道。裴衍似乎是被她的話給震懾到了,遲疑了一下,他忽然道:“那麼,你要如何來反證呢?”
“很簡單,如果我跳下去,會怎麼樣?”
薑月微微一笑。裴衍搖了搖頭,順著她的話說道:“你無法證明這個世界是虛假的,也就是說,你的內心認可這裡是真實的,如果你跳下去,你的意識,會認可你死在這件事情上。”
“不錯。”
薑月微微頷首,道:“所以我不能這樣做,也不會這樣做,這一點,你可以放心。”
聽到這裡,裴衍似乎是鬆了一口氣。“好了,時間不早了,你去公司吧,我還想補個覺。”
忽然間,薑月甜甜一笑,似乎是先前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過。送裴衍出門之後,薑月回到了餐桌前。“死循環嗎?”
薑月嘴角勾起一絲笑意。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麼這個世界,就是太過於小看她這任務千次的失敗成就了!在昨晚的夢境之中,她所看到的,正是自己身邊所有一切第一次出現的樣子。這個第一次,正是她在一次次的任務之中,見過這些東西之時的景象。她依次看向不同的東西,仔細地回想著和它們有關的一切事情。終於,薑月的目光停頓了下來。“我所認可的……”她輕笑一聲,走上前,將櫃子之中一個裝飾酒杯拿了出來。隨即,薑月拿起一旁的酒瓶,朝著其中倒去。酒水流入酒杯,許久,都是未能將其接滿。但就在薑月腦海之中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,酒杯迅速地滿溢了出來。“是錯覺?”
這樣的念頭,瞬間讓薑月有一種晃神的感覺。但她並不著急,隻是再度看向酒杯,薑月隻看到了一陣扭曲。“我所認可的一切,可並不來自於同一個世界之中。”
薑月輕輕一笑,朝著虛無開口說道。她穿入無數任務的時空之中,每一個時空,都有著若乾不同的對應法則。這一個酒杯,正是她在某一個穿越的任務時空之中,永遠都不會倒滿的酒杯。當這種認知,與她腦海之中最為原始的認知產生了偏差,便是讓這個虛幻的世界無法去選擇一個真正對應的關係。“皎皎!”
當這種扭曲出現,裴衍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後方。薑月回身看去,正看到裴衍快步朝著自己走來。“你不該在這裡。”
薑月神色平淡。她知道,這虛幻的世界,已經開始崩潰。“喵!”
一隻黑貓從一側走了出來,它的一半身體真實,一半身體虛幻。在裴衍靠近而來的瞬間,薑月將黑貓抱起,從窗戶一躍而出。“皎皎!”
裴衍的聲音再度響起。但薑月反身看去,隻見一個黑影想要將自己拖回那裡。在這當口,黑貓的身上一團能量迸發出來,強行將薑月拉扯到了現實的世界。看向周圍,這裡,似乎有些眼熟。“聖音林內部?”
薑月看向一旁的黑貓,它顯得有些萎靡不振,隻是抬眼看了自己一眼。薑月知道自己能夠逃出幻境,離不開它的幫助,便是趕忙俯下身子,以自己的療愈靈力,幫助它恢複。“呼嚕呼嚕……”黑貓舒適的翻了個身,而後朝著聖音林深處看去。“我去找到答案,你就在這裡等我。”
薑月溫和道。黑貓輕輕點頭,趴在了地上,似乎是在休息。薑月起身往前方走去。越是往深處而去,在這裡,又是有著一種奇特的壓迫感,冇走出多遠,薑月便是看到一派枯萎的景象。不同於外界靈力充沛而平穩如一潭死水的模樣,在這裡,靈力激盪,洶湧之餘,似乎還有著一種侵略的氣息。但走在這裡,同心蠱的力量,也是越來越明顯。它逐漸再度出現在了薑月體內,指引著她的方向。靈力在迅速的損耗,薑月不得不服下了一顆顆的丹藥,來調整自己的狀態。“杜康!”
忽然間,薑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但此時,杜康正是被束縛在一棵枯死的大樹之中,隻露出一個腦袋,神情痛苦,口中唸唸有詞。薑月急忙靠近過去,卻隻能夠含混的聽清楚幾句話。“母親,我一定能……”“彆送我走……”這彷彿是杜康心中的夢魘,而伴隨著他情緒的變化,痛苦的產生,這大樹似乎是在逐漸的煥發活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