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#Yip)洛姬收回染著鮮紅蔻丹長甲的手,眼底的瘋狂還未完全褪去,病態地笑著,跪伏在那魔修的麵前。那男人目光起了幾分變化,看向洛姬,嘴角忽然勾起了一絲弧度。“很好。”
他緩步走上前去:“你這女人,有點意思。”
見對方靠近,洛姬回過神,眼眸帶著畏懼下意識想躲。男人俯下身子,一把將她的脖子捏住,挾製住她的動作。他冷冷笑道:“既然你這麼想活著,我就給你一個活著的機會,而且,能讓你活得很好。”
“從這一刻起,你的命,就是我萬俟肆的。”
伴隨說話,他指間放出紅色的靈力,滲進洛姬的體內。畫麵到了這裡,陡然變得模糊起來。“不好,他要發現我了!”
夢鬼驚慌的聲音響起:“去地牢!我會想辦法再來找你!”
周圍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。驟然間,薑月如同是從溺水之中逃出來了一般,驚醒過來。她身處於一個溫暖的懷抱中,頭枕在少年有力的臂膀上,甚至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。裴衍雙目緊閉,眉頭蹙起,像是沉浸在一個令人不安的夢裡。“裴衍?”
薑月雙手撫上對方的臉,柔聲開口,試著將他喚醒。在她的呼喚中,裴衍睜開雙眸,眼底彷彿有著無數細碎的星辰閃動,最終交彙在一起,聚集到了她的身上。“皎皎。”
他嗓音沙啞地開口。下一秒,幾滴淚水卻從微紅的眼眶中猝然滑落。“怎麼了?”
薑月心一疼,有些擔憂地問道:“你夢到了什麼?”
話音剛落,她已被對方按到了懷中,抱得更緊。頭埋在裴衍的頸間,能明顯感覺到,裴衍在止不住地顫抖。“裴衍……”薑月不敢動彈。半晌,裴衍才緩過神來,微微鬆開了她。“我陷入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,夢的內容……我不記得了。”
他眸光晦暗,神色帶著幾分脆弱,讓人分不清,他是真的不記得了,還是不願意再提起。“剛剛那股力量……真的是夢鬼?”
“的確是它。”
薑月微微頷首,道:“但它並非是故意而為,而是被人挖取了金丹,不得已而為之。”
這話,讓裴衍更是驚訝。但不等他開口詢問,外麵,便是傳來了一個聲音。“大小姐,裴仙君,皇後與大皇子恭請二位赴宴。”
門外的人話雖然恭敬,但語氣卻透著一絲生硬,不像是久居於貴人之下的皇城侍者。裴衍閉眸感知了一下,低聲道:“他是金丹後期的修士。”
連前來通傳的人都是修士假冒的,看來,現在的渠國,已全方麵落入了無聲的戰局中。“不知道這個皇後,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,或許是鴻門宴。”
將薑月扶起後,裴衍凝重道。薑月思忖片刻,腦海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。搖了搖頭,她道:“躲是躲不過了,不妨去看看吧。”
二人走出殿門,隨著侍者登上車輦,不多一會兒,便被帶引到了一座恢宏的大殿之中。“大小姐,裴衍,咱們好久不見了啊。”
剛一走進來,二人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上方綴滿寶石的孔雀屏風前,正端坐著一個身著皇後華服、戴滿珠翠首飾的女人。若非那妝容還是一貫的妖豔媚俗,還真讓人認不出是洛姬本人。薑月心頭一沉,果然。裴衍神色微凝,難掩驚詫之色。“怎麼,很驚訝嗎?”
見二人都冇有說話,洛姬用金線繡成的團扇半掩住臉,笑眯眯道:“來,來,既然來了這裡,那就是本宮的客人,對吧?快請上座!”
兩側侍女上前,恭敬地將二人引至坐席。“咱們啊,那可是有著生死與共的交情,對不對?我可是一直記著大小姐對我的大恩大德,片刻都不敢忘呢。”
過程中,洛姬像是絲毫冇有注意到薑月難看的臉色一般,依舊在嘰嘰喳喳地說著。薑月抿唇不語,款款坐在位置上,垂下的睫毛有些顫抖。再見到洛姬,她明明風光無限,笑得熱情似火,但薑月的眼前,卻一直都是她掐死小男孩的瘋癲畫麵。裴衍看向薑月,見她的反應,不由得低聲道:“怎麼了?”
“略有些不舒服。”
薑月輕輕搖了搖頭。眼下場合,她並不能直接提起這件事情,否則洛姬必定會發狂,還可能會連累到夢鬼。平複了一番心情後,薑月抬眸向主座看去:“洛姬,你怎麼會在這裡,還成了渠國的皇後?”
“瞧大小姐這話問的,能當皇後,當然是因為有皇帝寵愛了。”
洛姬施施然落座,提起這件事情,神色頗為自豪地攏了攏鬢髮,道:“隻要掌握了男人想要什麼,自然就很簡單。”
她的脖子上掛著一串翡翠項鍊,底部垂著一個粉色圓球,呈珍珠一般潤澤的光澤。那是夢鬼的內丹。結合之前夢境提供的資訊,想來,洛姬就是從萬俟肆手中得到了內丹,在國君麵前偽裝成他最愛之人的模樣,用以達成目的。薑月眸光微凜:“時衡知道你在這裡嗎?”
提起時衡,洛姬的臉色顯然是有幾分不自然,咳嗽兩聲道:“提他做什麼?冇良心的白眼狼,心裡早冇我這個娘了。”
“因為你的事,時衡才受到了重罰,不然也不會……”薑月皺眉。但這話,卻是刺激到了洛姬。洛姬一拍桌子,喊叫道:“我什麼事?我不就拿了你們琉璃宗幾樣東西嗎?!當初若非是我,你們還不一定能找到那條密道,說不定所有人都要死在靈墟山了!”
“我一個人界女子,身世可憐無依無靠,拿一些琉璃宗的東西,難道有錯嗎?難道不應該嗎?大小姐,你那麼善良,難道也要幫著那些人一起說我的不是了?”
她越說越是激動,瞪著眼睛看向薑月,眼底顯現出不正常的紅光。看洛姬這癲狂的樣子,裴衍目光一沉,冷聲道:“你身為渠國皇後,卻在大小姐麵前這般放肆,置皇帝和渠國於何地?”
彆說她隻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後,哪怕是渠國皇帝,也不敢用這個態度跟琉璃宗大小姐說話。“皇帝?”
聽到這話,洛姬反倒是笑了。